232 232(一更) 卧龙凤雏_[三国]你管这叫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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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232(一更) 卧龙凤雏

  庞统?

  这显然不是有什么重名的情况,就是那荆州的庞统。

  他的到来,让乔琰也不免有些意外。

  也实在不怪她会有这种表现。

  即便是对三国历史最为陌生的人,大概也会记得那句“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

  能不能安天下的姑且不论,庞统这位凤雏在司马徽的评价中能和诸葛亮齐名,绝非等闲之才。

  此时骤然听闻诸葛亮与庞统会面,还是以近乎于争端的方式,听起来倒是很有一种宿命之友的意味。

  诸葛亮因荀彧的建议,从徐州搬迁到了并州来,进入了乐平书院就读,并没有如历史上一般避战祸于荆州,却还是与荆襄人士庞统在这长安弘文馆中有了这样的一出会面,谁说这不是一种缘分。

  乔琰顿时来了兴致,搁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准备往弘文馆的方向去。

  不知道算不算是出于某种恶趣味,她觉得在这个时候,杨修居然因为阅读理解问题被她丢去给吕布当传令官了,故而不在此地,实在有那么点可惜。

  该当让他看看这出很有历史重现之感的场面的。

  不过当时她与杨修那洛阳之斗,是自选题材的策论,诸葛亮和庞统的这一出,就更像是辩论了。

  等乔琰行到弘文馆中的时候,便见那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相对而立,周边环绕着一圈比他们的年纪大出了不少的成年文士,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

  站在诸葛亮对面的少年模样看着平平,气质却也出众,按照那报信之人所说,他在早前并未出声的时候看着还有几分质朴憨厚之象,但当他开口后,便显出神采晔晔之态了。

  “这么听来倒是和荀军师有点像?”乔琰饶有兴致地评价道。

  将她从门外迎进来的崔钧也不知道,她这番兴致到底是因为早就因为棉籽分离机器被她纳入观察的诸葛亮,还是这位刚出现的庞统。

  他说道:“我刚让人打听了一下,这庞统今年十四岁,乃是襄阳庞氏子弟,这两日原本是跟其堂兄庞山民一道前来长安见见这边景象的。”

  崔钧小声说到这里的时候,朝着人群中的一处指向而去,指着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又补充了一句,“其父就是襄阳隐士庞德公。”

  他将话题扯了回来,接着说道:“庞统听闻弘文馆景象,便让堂兄将他给带来了。原本他也没打算说话的,只是因今日弘文馆中有人提到了许子将和许文休,说到了早年间品评人物之事,他和诸葛亮闲聊了两句,两人观点上有些相左,这就吵了起来。”

  “听出来了。”乔琰回道。

  她虽然来得已经算快了,但辩论这种东西实在要不了多少时间。

  像是诸葛亮和庞统这样的少年俊才,年纪是小了点,肚子里的文墨存货却不少,显然也不会出现什么车轱辘话的情况。

  不过之前的辩驳之言没听到,也并不影响她凭着后续所说,将这两方的论点给听明白。

  诸葛亮觉得,既是要品评人物,就该当从其才其能,以及其所不能为之事,做上一出恰当周密的点评,要本着开诚布公,循名责实的底线。更不应该出现言过其实,或者是似是而非的评论。

  而庞统则是觉得,现如今这等乱世多灾的环境下,原本就是不如清平之治的时候好人多的,这种环境下实在很应当给一些品行尚好之人更高的评价,让其他人能看到这样的人为人所称颂,进而引发向善之心。

  “说起来,这似乎和君侯的乐平月报上最开始开办杂谈项目,好像就是这样的想法。”崔钧说道。

  当时的杂谈可不是连袁绍数麦这样的轶事都记载,而是作为诱导并州人向善的好人好事专栏。

  只不过是在并州人能吃饱穿暖后,乔琰觉得这种记载方式所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与其记载此事,还不如发挥出月报的娱乐性。

  她颔首道:“不错,这种想法往极端一点去的例子就是郭林宗,他将改过自新之事也在对人物的品评中有所宣扬。”

  所以非要说起来,庞统这个说法也是有其时代必然性的。

  但也绝不能说诸葛亮这个务实求真的想法就有什么问题。

  若是将名过其实的人放在了一个他并不能匹配到的高位上,反而是对社会更大的破坏。

  不过诸葛亮在这种说法中还额外有个补充,他觉得这种所谓的不能匹配,应该叫做务实但不可断言。

  乔琰看着面前对二人说辞的记录,随手翻了翻,将他们先前的论据扫了个大概。

  倒是也不怪庞统会有这种想法。

  他的伯父庞德公就是荆襄地界上知名的点评人物好手,只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下,他并不喜欢开口,甚至隐居在鹿门山中。

  庞统到底还有些少年人的心气,觉得若是能以此为助力,清正风气,或许南阳之地就不会有那么多流民生乱,荆州也不会有那么多宗贼为患。

  当然他这种说法并不是非要强迫他的伯父从隐居到入世,而是他要自己成为那个有底气品评人物之人。

  在他这番出头的争辩中,很有一派争上之态。

  是该算个潜在的狂士。

  乔琰看到这里,并未明言自己到底支持哪一方,只是看着诸葛亮和庞统相对而立的样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两人在如今还不到正式得到委任的年龄,但已能让她隐约窥见将来建功立业的景象了,她是该为此而觉欣喜的。

  至于说只有诸葛亮算是在她的麾下,庞统这个荆州人还不能算这个问题——

  他人都已经在司隶了,还能跑了不成?

  这也未尝不是乔琰对自己的自信。

  自她进来到弘文馆的时间虽不长,在场文士的目光在集中于庞统和诸葛亮身上之余,也都难免留意到了她的出现。

  金印紫绶年正十八的女君侯,在这长安城中有且只有这一个,绝不会让人错认她的身份。

  更独一份的自然是她奉迎刘虞登基后依然手握军权、裁断事务的权柄。

  她已凭借着自己奉迎成年天子、谦让大将军位置的表现,让荀彧卢植等人都未曾看出她有不忠于汉室之心。

  但这只是一回事,这无法改变她在众人心中的权臣定位。

  在方今这种天下未曾一统的局面下,固然不乏被刘虞贤明吸引来此地的,可让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去选,到底是要做刘虞的近臣高居庙堂,还是要做乔琰的手下征讨四方,大概更多的还是选择后者。

  那么与其先通过弘文馆四位馆主来进行一轮筛选,还不如直接和乔琰接洽。

  难保不会出现被她所看中后青云直上的情况。

  这也正是乔琰对拉拢庞统入伙的信心所在!可这种目光的汇集,就让有个人感觉到压力了。

  这个人当然不会是乔琰,也不会是此时很觉棋逢对手的诸葛亮和庞统,而是田丰。

  他是负责记录弘文馆中士人言论的,那么诸葛亮和庞统两人年龄小归小,当然也是记录的范畴。

  好巧不巧,在这两人的打擂台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被崔钧给抓了壮丁。

  崔钧是真没认出田丰来,他也就是因为田丰和他一样都是河北口音,觉得对方有些亲切,便时常跟他聊上两句,和荀彧被乔琰告知要对田丰故作不识的情况还是不太一样。

  但不管是真没认出还是假没认出,田丰现在都处在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在乔琰伸手拿起之前那几张记录纸张的时候,田丰整个人的心神都已经处在了紧绷的状态,生怕被乔琰发觉出他的不妥来。

  袁绍的谋士卧底到了长安弘文馆这种招聘人手的地方,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估计这些人在笑话长安居然能被人这样潜入的同时,还得说他田丰一句不讲规矩。

  ——如果他能回得去的话。

  这还极有可能变成乔琰发起对袁绍讨伐的理由之一。

  他绝不能留下这样的话柄!

  田丰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这一边写着,他也一边感慨,乔琰麾下已经得到委任的人才就不在少数了,尤其是那一片颍川系的士人,随着她进驻关中拥立天子,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速度扩张了开来,在制定法令、实施屯田、招揽人才的各个方面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

  现在怎么还又有了这等年少才高之人。

  田丰看着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实不难想到,再过几年后这两人会是何种风姿。

  但再想想她那乐平书院中的济济人才,哪里只是两人这个数目,田丰又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想考虑了。

  他尚沉浸在思绪中,也没影响他手下笔耕不断,将这二人的话都给如实记录下来。

  好在这一心二用也并未持续多久,起码还没让田丰下意识地在心中想着“该当提醒明公警觉此事”的时候,也将这句话给写出来,那两人的声音就在庞统一句“何妨他日以实证来看”的话中停了下来,田丰也可以顿住了笔。

  也正是在此时,本还在争辩中的两人都朝着乔琰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似乎是对引起了乐平侯对此事的关注,也对影响了此地的正常交流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先是歉意地朝着周围行了个礼,这才站直在了那里。

  乔琰拊掌而拍的声音打破了此地在一瞬间陷入的寂静。

  “有点意思。”

  她这句有点意思还得算是一句夸赞,只因她下一句就是:“昔年我与杨德祖在洛阳鼎中观外,以策论呈递观中名士,彼时许子将以一句雏凤有清声为点评,今日见你二人之辩,倒是让人不免想到当年。”

  这句话里,她竟是将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将她自己和杨修相比了。

  但众人仔细想来竟也觉得确实相似。

  当年的鼎中观里,陈纪也是在的,今日他也在这儿。

  只是当时的许攸许劭陈琳等人换成了今日的荀彧王允崔钧。

  分量一点都不比当年要轻,反倒还尤有过之。

  更不用说还有乔琰这位大司马骠骑将军在此。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人不免想到,从当年到如今也就是不到八年的时间而已,乔琰已经从当年被品评的“雏凤”变成了今日的执掌风云之人,也是——

  今日的点评者。

  她道:“当年有子将先生对我给出了一句寄望,方有我随后的面见天子,今日巧遇此景,若能点评一二,倒也未尝不是人才接续,薪火相传。”

  见诸葛亮和庞统都对由她来点评无有异议,她抬手示意,当即有人将纸笔给取来放到了她的面前。

  在这个铺纸于前的片刻里,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在场的众人。

  弘文馆这地方毕竟是在为大汉朝廷擢选人才,她如今既要在扎实于庶务的同时谋求更进一步的位置,就并不适合和这些人有过多的接触,而应当顺其自然地等到他们跳到自己的饭碗之中。

  起码要在大司马位置到手后,再通过人才岗位的调度,将有机会培养成心腹的,安排在更靠近自己的位置上。

  所以她其实只在刚落成的时候来过一次此地而已。

  但今日诸葛亮和庞统的意外一辩,却让她有了个名正言顺来到这里的机会,以及借此成就一桩美谈的契机。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气运。

  她掣笔思忖也只在一瞬间,众人便见她在纸上落笔写下了十二个字。

  这十二个字好像既是对那两个少年的点评,又是对这弘文馆所题的对联。

  只因纸上赫然写着——

  “谈笑鸿儒鸣凤,往来俊采游龙。”

  她写下这二句后又朝着诸葛亮和庞统看去,笑道:“你二人时正年少,何妨以卧龙凤雏为名号,然尚未学成,此为言过其实之论,意在鼓励少年人效仿尔等奋进争先,但五年之后,我想看到此话为真,不知你二人可有此胆一试此名?”

  这句“言过其实”照应的便是庞统的观点,而那“此话为真”又分明是诸葛亮的想法。

  诸葛亮与庞统对视了一眼,在转回与乔琰的目光对视后,同时朝着她俯身拜来,回道:“愿承君侯此言。”

  正如乔琰所想的那样,当年被人评点之人在掌权后面见少年人争辩,给出了另外一句寄望,这就是一桩必然要和弘文馆之名一并为人所传扬的美谈。

  他们二人都不是意图隐居避世之人,也各有一番抱负,若有此名推动,无疑是一件意外之喜。

  唯独有一点问题的只是……

  庞统在起身后又瞧见了身在人群中的堂兄,陡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原本明明是来弘文馆一览风物景象的,可这句“愿承君侯此言”,竟像是给自己签订了个以五年为观察期限的卖身契了!

  哪怕乔琰并未明言,非要让他是在自己的面前兑现这个五年后的凤雏之名,但他若是回返了荆州,还真能长成和诸葛亮匹敌的样子吗?

  庞统望着与他只差两岁的诸葛亮,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好像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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