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330(一更) 誓灭山越_[三国]你管这叫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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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330(一更) 誓灭山越

  “他疯了吗!”

  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在这屋中爆发出了一阵怒吼。

  他们确实对孙策起用沛国朱氏出身的朱治作为豫章郡太守颇为不满,但朱治上任已经是在长安朝廷那头过了明路的事情,那就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哪里还能将此上任决定给扭转过来,遑论是如盗贼一般将朱治给宰了。

  可黄射他就这么做了!

  他不仅如此做了,还将礼给送到了吴郡来,简直是荒唐至极!

  这一举动,无疑是将吴郡世家给拉下了水。

  若是没被孙策查出来还好,要是真被孙策给查探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孙策那脾气,必定要对他们这些人开刀。

  他早愁没有一个合适的动手时机了,眼下岂不正是一个递给他的把柄!

  这种丝毫也不顾后果,甚至不顾被他上门拜访之人心情的举动,除了疯子之外,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黄射就显然是这样的一个疯子。

  当他被门房给带入此地的时候,这种对方正在发疯的观感,也就越发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豫章郡告破已经是将近一个月前的事情,黄射一夕之间由太守之子变成了流亡在外的逃犯,脸上已瘦削了相当多,那双眼睛便尤其显得明显。

  在这双黑沉至极的眼睛里,众人都看到了一种潜藏的死气,好像根本无所谓他做出的举动会给自己带来何种后果。

  “你……”

  朱公刚开了口就已见黄射朝着他们躬身行了一礼,“为报父仇,行此不得已之举,还请诸位见谅。”

  “你这可不是什么不得已之举,根本就是……”出自吴郡顾氏的那人咬着牙,没将后头的话给说出来。

  他恨不得说,对方就是个比孙策还要疯狂得多的混账,可想到此人有这等胆魄去刺杀朱治,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怀中忽然掏出一把刀来,对着他们也来上一出匹夫之怒血溅五步的景象,又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您想说我这是不要命的疯子举动,”黄射语态从容地回道,“但一个走投无路之人,是不会在意还有没有给自己留有后路的。”

  豫章之战后,孙策何止是要了他父亲黄祖的性命,也是意在将他枭首示众。

  让这扬州地界上都知道,他孙策乃是当之无愧的扬州之主,在他羽翼丰满后绝不容任何人对他的决定做出质疑。

  他已不仅是要报仇,也要让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地死在孙策的刀下。

  若最后结果还是死,能拉下几个垫背的,总的来说他就不算亏本!

  尤其是……

  倘若这个被他拉下来垫背的还是孙策这样的角色,那就更是不亏!

  在他逃离豫章郡,乘坐上了乔岚乔亭的船,来到了泾县后,他见到了身在此地的祖郎。

  祖郎虽然没对他的一番遭遇做出什么冷嘲热讽,但在这第一面见,祖郎也没打算为他提供什么帮助。

  按照他和黄射的说法,“所谓唇亡齿寒,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唇齿之间是一种联系,我和你们这等上至于太守的存在,就是另外一种关系了。”

  既然如此,他凭什么相信这种忽然被提出的合作并不是要对他做出什么利用,而是确实要和他联手一起对付孙策?

  连跟他之间的阶级没有差特别大的笮融,都根本没有要跟他交底的意思,反而是将他当做一个好骗的傻子,那么在黄射的话中可能作为他们助力的吴郡世家,又凭什么将他们看在眼里!

  祖郎确实没改和孙策敌对的想法,但他并不喜欢被人忽然引到了歧路上。

  他顶多就能先分出几个熟悉扬州各郡地势的下属交给黄射,以确保他在想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之前不会被孙策给提前发现了。

  最开始的时候黄射只是考虑着,既然祖郎要看到诚意,那么他一面将江夏黄氏的支持送到泾县来,一面尝试去跟吴郡世家搭话。

  谁知道在第一个环节就出现了问题。

  不是孙策封锁了长江水道,让黄射无法回返到江夏去,而是他刚一回到江夏的地界上,还未抵达黄氏的老宅,就先遭到了一批人的追杀。

  所幸有祖郎赠予他的人手庇护,这才勉强逃出生天。

  他也当即决定,直接回到扬州地界上。

  这些刺杀之人到底是何种身份,在他们的衣着和面容上都没有透露出任何的一点信号,可黄射觉得,自己只要不是个蠢蛋就不会猜不出他们的来历。

  他们只有可能是江夏黄氏的人。

  无论是刘表还是孙策要对他做灭口举动,都不需要做得如此隐晦。

  蔡瑁蒯越之流则是巴不得他先回到黄氏族地,让他们出现错处,所以不必对他做出阻拦。

  在丧父之后又经历了一番来自家人的背刺,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黄射给出了一个格外极端的答案。

  苏飞原本还想劝他,既然从江夏黄氏这里得不到支持,不如直接远遁交州,珍惜这条由黄祖给他保全下来的小命,但黄射若只是个庸碌无能之人,做出这样的决断倒也无妨,偏偏他还是有那么些本事的,于是——

  江夏黄氏为求自保而对他做出的落井下石举动,恰恰激化了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也让他在这种极端的困境中想出了一条出路。

  少了一份支持不要紧,只要他自己能取代其中的作用,并拉来另外的一方援助就好。

  他总得让这些人看看,孙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他从江夏潜藏回到了豫章的境内,听闻豫章各县已不再准允对于黄祖之死做出任何不必要的讨论,取而代之的,是他听到了豫章新太守即将上任的消息。

  黄射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做一个必死之人该做的举动,让自己成为靶子的同时,也成为联结起各路与孙策不睦势力的枢纽!

  杀了朱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举动!

  别说这吴郡世家觉得,黄射这举动疯狂到令人心惊,就连得到黄祖嘱托照看黄射的苏飞都觉得,这简直不是个正常人能想到的破局之法。

  但因黄祖对他的提拔之恩,苏飞还是决定,最后再帮黄射一回,而后就自己往交州逃遁。

  他们重新找上了祖郎,以早年间黄祖给黄射留下的一批财物,从祖郎这里又交换到了一支人手,而后开始了对朱治的伏杀行动。

  朱治出自豫州沛国,但他的父亲在早年间就搬迁到了扬州的丹阳郡,所以他也可以算是丹阳人士。

  在孙策入主扬州后,他就理所当然地驻扎在了此地。

  这一次职位调派,他便从丹阳朝着豫章郡赶去。

  因黄祖已死,逃亡在外的也只剩了黄射和苏飞这等存在,除了盘踞于郡县间的山越,扬州内部已经基本没有了额外的危险,朱治便想着,大批扈从跟随行动,反而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要进行什么讨伐之举,还不如直接轻车简从上路。

  反正,他自己也是个武将出身,哪怕真遇上了什么山匪劫道的情况,料来也不会真造成什么影响,要逃遁出去也不难。

  可他又哪里会想到,见到了复仇希望的黄射,在此时早不是曾经那个喜谈文学的青年,而是一条在暗中窥伺的毒蛇。

  从丹阳的故鄣县前往豫章,需先至溧阳,而后顺溧水西行进入长江水道,这从故鄣到溧阳的一段路,就是黄射动手的最好时机!

  朱治浑然不知其中的危机,在经由此地丘陵的那一刻,他的马蹄之下忽然多出了数道绊马索,将他给直接掀翻在地。

  祖郎交给黄射的下属在这等山地的环境中,即便是比之孙策的军队在机动性上还要高出几分,更别说只是朱治的私兵。

  在那一片人仰马翻的动静中,黄射在其余几人的掩护之下,将朱治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随后,他在告别了苏飞后毫不犹豫地带人撤入了相邻的吴郡,找上了此地的吴郡四姓。

  这一番行动,被他没有做出任何隐瞒地告知了在场的几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朱公终于从被黄射这番离奇举动所带来的震慑之中回过了神来,开口问道。

  他不信黄射此人不知道,他眼下做出的这番举动就算真能暂时得到他们的支持,也最多就是一把他们手中可以利用的快刀,迟早也会被他们给丢弃甚至灭口的,可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这才是让人最觉得他可怕的地方!

  黄射的眸光动了动,回道:“一个不要命的人,会成为你们最合用的破局利器,但这把利器还需要经由过一番打磨——”

  “他需要你们的态度,让他能将山越势力拉入结盟的队伍,也需要你们再替他找一些人,比如说,当年被孙策所杀的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

  这两点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不算难,甚至就算要让这个联络山越的举动有意避开孙策的耳目也不难。而黄射已接着说了下去:“子报父仇,臣报君仇,都为天经地义之举,请诸位长者成全于我等。”

  这句“子报父仇”几乎是在同时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孙策看着面前身披孝服的少年,面色沉沉。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上下,惨白的面色上透着一股执拗之气。

  他又朝着孙策说了一遍:“请将军成全我报父仇之心。”

  这少年本名为施然,但因朱治无子,在三十多岁的年纪上,将自己姐姐的儿子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他便从施然改名作了朱然,至今已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对他来说,朱治和他的父亲没有任何一点区别。

  也正是因为朱治效力于孙坚孙策父子的缘故,朱然才能因为年龄条件符合,成为了与他同年出生的孙权的伴读。

  按说这养父出任豫章太守,在孙策麾下升迁,他和孙权在进学之时交情日笃,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都是让他们的处境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可为何会忽然遭逢这样的变故!

  丹阳郡中的那出刺杀行动,在事情发生后的不久就被过路之人发觉,上报到了县衙。

  朱治在丹阳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上官,却忽然横死,连头颅也失踪不见,甚至是死在了上任豫章太守的路上,何止是对孙策的挑衅,也是对乔琰的挑衅!

  故鄣县的县官根本不敢耽搁,直接就将消息送到了孙策这里,连带着也将消息告知了朱治的家人。

  “将军,我不相信父亲是死于山中匪寇之手,”朱然强忍着哽咽的语气说道,“中平年间,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的观鹄之乱,我父亲便已在文台将军麾下担任司马,征讨之中履立战功,被表举为都尉。”

  “光熹年间讨伐董卓之战,文台将军进攻洛阳,仅次于乐平侯破城而入,也有我父亲从中参战协助,又被嘉奖为督军校尉,得以独领一军。”

  “自将军统领扬州以来,除山越盘踞外,绝无一方匪寇有此等胆魄对我父亲下此毒手,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本事!”

  他跪了下来,伏地说道:“请将军准允我早日加入行伍,随同诸位叔伯一道剿灭丹阳乱贼,为我父报仇!”

  “义封啊,你……”

  孙策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孩子,在对方斩钉截铁的语气里,就差没有直接说出,若是孙策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他就直接跪地不起。

  可他的年纪确实还太小了。

  他比乐平书院那些出来试炼的孩子还要年少,若是他再出了什么事,孙策要如何与朱治交代?

  他并非不知朱然所说种种,尤其是被他提到的那些往事。

  这段过往升迁经历被重新在孙策的面前提及,让他本就因听闻朱治死讯积聚了怒火的心中烧得几乎沸腾。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敢的!

  连太守都敢杀了又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此刻在他面前的朱然,和他当年面对父亲丧生时候的处境何其相似,也正因为在这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孙策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朝着丹阳而去,务必将谋害朱治的凶手给找出来。

  “将军,我的年纪已不小了,知礼义懂孝悌明忠信之书,我都已随同仲谋一并看过,若将军觉得是我还不到舞刀弄枪的年龄,便请将我送至军营之中吧。”

  朱然刚要朝着孙策再磕一个头,就被人给拎住了衣领,“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对上朱然殷切的目光,孙策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扬州境内的山越势力实多,一旦其避入山林,绝难将其搜捕到,祖郎霸占泾县看似易攻,却也随时可以转换阵地,我们此次务必一击即中。”

  “朱将军追随我父子十年,如今竟身首异处,我必定为他报仇!”

  孙策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朱治之死,将他先前奇袭豫章郡得手后的成就感和剿灭了黄祖的喜悦,都在一瞬之间破坏殆尽。

  他若不报此仇,如何堪配这些将士拥趸的扬州牧之名!

  也对不起他与下属之间的情谊!

  但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在数日之后,朱治的头颅被人转手送到了豫章郡的郡治南昌。

  在这装有头颅的盒子中还写有几个字,正是“恭贺上任”。

  孙策简直要气疯了。

  这等举动无疑是在贴脸对他做出的嘲讽和挑衅。

  什么叫恭贺上任?

  朱治的躯体还留在丹阳郡,等着找回头颅之后合并下葬,他的头颅却忽然出现在了豫章“上任”。

  孙策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上,冷声朝着下属问道:“问出来了些什么?”

  既然是将头颅送来了州府,总是有迹可循的。

  可那送盒子的人全然不知道自己送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只能在官府的追问之下交代,是有人让他将此物送了过来,而后竭尽了自己的所有描述能力,配合着孙策麾下绘制人像的官员,将这个委托人的样子给画了出来。

  下属将这张画像朝着孙策递了过去。

  这年头的悬赏画像能画出对方的三分精髓都已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但如果这张画像对孙策来说已经有些眼熟的话,依然能让他一眼就认出此人的身份。

  他一把抓过了身边的纸张,在其上画着的正是黄射和苏飞的模样,而这幅新完成的画卷赫然与黄射的那张相差无几。

  “原来是这个漏网之鱼……”孙策只觉胸腔里的血性都要直冲天灵盖了。

  黄祖死后,他本没觉得黄射这等仰赖父亲余荫的子弟能拿出什么反抗的表现,却不料对方还真给他来了个“惊喜”!

  他本以为这是江夏黄氏在背后对着黄射做出的支持,却很快听说对方早早就和黄射划开了界限,完全没将其再当做江夏黄氏的人,那么黄射的背后就还有另外的一股势力在给他撑腰。

  果然他随后就查探到,疑似黄射模样的人进入了泾县山越的地盘。

  好得很,果然是他们动的手!

  刚夺下的豫章还需要进行一番安顿治理,也没影响到他下达了指令,秋收时节一过,即刻动兵征讨祖郎!

  可这秋冬时节哪里是这么容易征讨山越的。

  作为扬州地界上那些古越人的后裔,他们不止是在泾县这样的县城中盘踞,在山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坞堡,当秋收的粮食到手后,他们就即刻完成了朝着山中的迁移。

  丹阳地界上的纵横沟壑地形,让孙策要想如同袭击豫章郡一般来个出其不意,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听着下属的禀报,脸上已是一片狂风怒浪。

  入山寻找山越屯扎之地的先头部队遭到了祖郎部从的回击围剿,能逃出来的竟然十不存一。

  他当即拍案而起,“义封,随我往泾县走一趟,我等亲自去讨还你父亲的血债!”

  再不将祖郎这些山越贼寇给平定,他们就真要在这地界上无法无天了!

  这或许不是个适合于此时的举动,却是必行之举!

  而与此同时,乔琰也在并州做着她的必行之举。

  曹昂回返兖州后将她的交易筹码告知了曹操。

  这个令人意外的交易方式,绝不在曹操的考虑之中,他也深知乔琰在玩什么把戏。

  为防止这种随着乐平月报的出现已经展开的文化入侵表现出更进一步的架势,曹操决定暂时搁置这场交易。

  乔琰也不着急。

  身在长安的跳梁小丑们给她提供了不少乐子,让她在等待着季节交替之间也不乏打发时间的消息。

  何况,她已有了下一件要做的事。

  自第一批印刷推行的急就篇后,二号书刊也到了该当推出的时候了。

  乔琰在送呈长安的奏表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朝着戏志才说道:“曹孟德要是再不做出决定,我可就不是卖急就篇送棉花了。”

  这就是——犹豫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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