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_鬼杀队的我追求起了上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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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上弦][贰]的血字在瞬时之后隐没。

  但日暮葵可以确信这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觉,她强压下心底涌上的颤栗之感试探道:“童磨学长...?”

  不,它绝对不可能是童磨学长。

  那种恶鬼才会有的、看待食物的眼神...!

  揪着她发尾的童磨轻轻地应了一声,它那夺目的七彩之瞳仍沉沉地落在日暮葵的脸上;不再有黑纱相覆,它终于能够看清她的样貌。

  年轻女孩子细腻的肌肤透着薄红,明净的双眸里含着浅浅的水光,她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的鼻翼、微张的唇畔都是它曾经在心中细细描摹过的模样。

  “啊...”百年来无趣生命中的小小执念终于心愿得偿,童磨复又叹息,好像是稍微有些遗憾似的用指腹擦过她细软的脸颊,泪水充溢满了它流光似的眼眸,又莹莹地顺着眼角滑落。

  “那么,让我吃掉你吧。那样就不会离开,会与我永远在一起了吧?”

  无人的长长坡道之前,童磨掐着日暮葵的脖子将她抵上围墙,它乐于观赏她此时无措又慞惶的神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捏起了她的一只手指塞进嘴里。

  微咸的口感让它兴奋地震颤起来,但几下吮吸之后,它所渴望的血液、肉脂却并没有随着舌头的撩拨翻涌而出——是皮厚吗?童磨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眯眼笑一笑,想要安抚眼前的少女,然后它用自己尖利的獠牙磨上她的指骨。

  虽然会有些痛。它想着,用力咬了咬。

  没咬动,还有些硌牙,总之没有以往轻松。

  童磨放过了女孩子的指尖,湿润的唇舌舔舐上她的手背,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它的瞳孔终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一缩,像是要再证明些什么一样凑上前去吮吸日暮葵的脖颈。

  正巧有一个家庭主妇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牵着她女儿从坡道走下,看到在墙边姿态粘粘乎乎的高中生男女,她面露讶异,然后把女儿的眼睛捂住,匆匆地走过了。

  “......”日暮葵终于忍无可忍,刚才一时的冲击和惯有的恐惧让她下意识不敢反抗,但是回过神来之后她发现童磨压制住她的力气其实根本不大。

  怎么说呢,男性的确会在力量上更有优势;但是日暮葵好歹也是在大正时代好好锻炼过的,抵抗这种程度的力量简直不在话下。于是她单手将还在自己脖子处啃啊啃的童磨往外一推,然后,扯住它的肩膀和手肘来了一个潇洒漂亮的过肩摔。

  动静大到街边的行道树都抖了一抖,远处回过头来的母女神色更加讶异了。

  日暮葵掰了掰自己的指骨,绕到仰躺在地面上的童磨身侧俯视着它。

  童磨的脸上、眼间落满了夕阳鎏金色的光芒,本该是记忆中被灼烧、被消融的痛苦,它却在一片怔愣之后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温暖。

  久违的那种名为光明的事物虽然染上了迟暮的诡谲,但仍然轻抚过它的脸庞。

  没有恶鬼的利齿,上弦的压制性力量,也不会在阳光下死去。

  它的躯体明明属于人类,但灵魂却似乎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

  只是灵魂是上弦之贰而已,日暮葵劝自己冷静,如果现在手刃这家伙恐怕最后伤害的还是童磨学长的躯体。

  她用鞋背踢了踢对方的脸,让它把视线从太阳处转移回自己的身上。

  她问:“上弦之贰,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做了什么?”

  童磨像是隔着重重浓雾一样看上她的脸,它将自己的手附在了心口,却答非所问。

  “背好痛,脑袋也是。”它说。

  日暮葵对它的耐心十分有限,蹲下身子来非常暴力地掐住它的两腮左右晃动了一下它估计被摔懵了的脑袋:“回答我的问题!快点说!”

  它直愣愣地被日暮葵反复蹂.躏几下后,终于艰难地在她的桎梏下张开嘴巴。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要散尽,远处的云霭将光明收束。

  在日暮葵凶恶的视线下,童磨仍是非常不怕死的定定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像是万物的起始与终结,名即为缘。

  日暮葵愣了愣,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在沉淀下的暮色之中,童磨眼底异常的情绪渐渐被收拢。

  半晌,他用带着薄薄冷汗的手将日暮葵推地远一些,翻身干呕了起来。

  童磨在一个大殿中央睁开眼睛;昏暗避光的殿内点着长明的青灯,焚烧着昏沉的檀香,冷漠又压抑。

  来到陌生地方的慌乱很快被身体深处传来的犹如被万虫啃噬的痛苦所压过,他的喉间、鼻腔中俱是积血,他咳嗽出了一滩滩的血水。

  毒在融化着他,但他却又在愈合着自己;分裂与聚合两厢拉扯着,他明白自己只是在苟活着而已。

  但是真正让他‘恐惧’的应该是这一切的痛苦和复杂的情绪——他只能单单从意识上认知到它们应该存在;就像是心脏早已就不再跳动,世间上一切的爱.欲伤痛都无法扯起他的嘴角。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将怀间那个引得他不停打出血雾喷嚏的毒酒酒罐远远地扔出去,看它在纹着金色七宝池莲花的地毯上咕噜噜地滚远。

  身体愈合时耗费的大量精力让童磨饥肠辘辘。

  他吞咽着口水,在空荡的大殿中寻找着;他明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他翻啊翻,终于在神座之下的一个金纹雕花壶中找到了香气的来源。

  那是一颗属于女人的苍白头颅。

  头颅带动着玉壶从他的手中重重脱落而下时,又有幽幽的声音在童磨的脑子里响起。

  “童磨,”那个男人似乎愠怒着,冰冷的气息从脑核一直通到他的心口,“你很吵。”

  可疑的、纷杂的心音让被打扰了的鬼王通过上弦之贰的血目随意环顾了一下他的极乐之殿。

  没有任何的异常。

  半晌,吵闹烦人的童磨突然冷却了下来,它勾起染血的爪子将头颅珍藏回它最喜欢的那只玉壶中后,又慢慢地走向了歪斜在地毯上早已将佳酿漏尽的酒罐。

  它虔诚认真地向它的鬼王解释道:“刚才试着把脑子掏了一半出来,果然只有半颗脑子是无法保持清醒的呀~真是...有趣的体验。”

  日暮葵向古井疾奔而去,与堪堪从参道一侧绕出的鬼舞辻无惨擦肩而过。

  她没有看到他探究的神色,兀自跳入了井中。

  日暮葵来到产屋敷宅邸时,产屋敷大人刚好结束与风柱和音柱先生的议事,由天音夫人搀扶着越发孱弱的他正要躺回寝殿。

  日暮葵将黄昏之时,上弦之贰与它的现代同质体灵魂交换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

  主公大人沉默良久。

  是天音夫人先为日暮葵解答了她的疑惑,她说:“黄昏之时,逢魔时刻,应是此岸与彼岸之间的夹缝最为薄弱的时候。人与鬼之间的交界变得模糊,便会容易被污浊之物沾染。当其化为透明,由欲与缘为媒介进行交换,便可以穿透。”

  日暮葵想起了那部电影,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也是如此相隔了时空,当男主人公饮下作为女主人公[半身]的口嚼酒之后,他们终于在黄昏之时相遇。

  巫女所制之酒本就有产灵、半身等诸多的说法,但本质都脱离不开[与神明交换,以此来获得永恒或是跨越时空]。

  如果童磨和她描述的场景没有出错,那么当时被他扔出的毒酒酒罐内应该就装着当年日暮葵在神宫之中亲手制下的紫藤酒。上弦之贰以其为媒介,跨越时空穿透到了现代童磨的身上。

  可是如果说黄昏、她和紫藤酒都是这一切达成的契机的话,怎么会巧合到这种程度呢?此后,这样的机会还会出现吗?

  产屋敷大人终于从深思中回神,他被紫色阴翳侵染了的双眸定在一处,他用温和沉稳的语调安抚了日暮葵:“不必惊慌,上弦之贰的意志拘束在人类的躯体之中,相信以你的实力并不会被他影响;而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两两交换中掌握到主动权。”

  “拿到上弦之贰的情报,一举击溃。”

  这样的提案实在是太过诱人,日暮葵一想到那只杀死了香奈惠姐姐的恶鬼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逍遥快活,她的内心就充满了愤怒;但即使被那种情绪灼烧着,她仍然无法忘记现代世界的童磨自‘交换’回来之后苍白的脸色。

  堕身为恶鬼,那对身而为人类的他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或许这就是神罚。”童磨学长笑眯眯地摸了摸日暮葵的脑袋,一日过去之后,昨天黄昏时的不安神情已经从他的脸上淡去,“毕竟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应该吃掉了不少的人吧?”

  “还专门挑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吃掉,可真是残忍的恶鬼啊。”

  “但是你们并不是一样的。”日暮葵认真地告诉他,“而且或许昨天的那一次交换只是巧合,或是终结,你并不需要为它承担上丝毫的压力。”

  “我知道。”童磨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此时,他们又站在昨天那样的位置。日暮葵试图从童磨的脸上找出丝毫的勉强来,但是对方也只是稍显亲昵地将她的脸转到了坡道的方向,和他一同看向正渐渐堕为鎏金色的夕阳。

  “但有一点我还是很了解它的,”童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要有丝毫的可能性,它都会去尝试。”

  “哪怕相距很远,他都会拼尽全力地来到你的身边。”

  逢魔之时,再度来临。

  恶鬼温热的指尖触碰上了她的侧脸。

  是上弦之贰。

  日暮葵回过身,毫不客气地揪住它的领结,逼迫它俯下身子来。

  她看着它敛着水光的七彩双眸,假模假样地笑起来:“你又来了。”

  “嗯。”被人类血液染的温凉了的恶鬼微微垂下眸子,将她的手送到嘴边轻咬,“我又来了。”它说。

  日暮葵不相信恶鬼会存有人类的情感,她将自己濡湿的手抽回,淡着表情问道:“你一共还有多少我做的紫藤酒?”

  恶鬼想了想,回复道:“不知道。因为不记得你是在哪个地方埋的酒了,于是把神社里的紫藤酒都带了回来,后来混在一起了,就不知道了。”

  当时年幼的它是被日暮葵抱着赶路,眼上又覆了一层黑纱,不记得神宫的具体地址也是正常的事情;它并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她。

  日暮葵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挂心现在在另一个世界的童磨,他真的可以在恶鬼的居所里找到他们所需要的情报吗?

  而眼前的这只恶鬼,它会不会早有所察,为他们刻意布下陷阱呢?

  日暮葵的神游天外让恶鬼不满了起来,它拉了拉日暮葵的头发,然后掰着她的脸让她朝向自己。

  “这个时候,不许想别人哦?”它微微眯起眼睛。

  日暮葵忍下心中把它暴打一顿的冲动,往后退一步,离它远了些;然后,语气真挚地邀请它一起往坡道上走——离夕阳越近就可以越拉长阳光照射的时间,她家所在的日暮神社便是附近街区能看到太阳最后下落的地方;这样也许可以为那边的童磨多拖延一些时间。

  上弦之贰似乎是对她很信任的样子,它就像是曾经童年时那样紧紧地跟在日暮葵的身边,看一群群归鸟划过橘色的天空,穿着和他们相似校服的少男少女挎着包笑闹着走过。

  童磨突然拉了拉日暮葵的衣角,指着一群小学生手中捧着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啊?闻着超级香!”

  “是章鱼烧。”日暮葵被对方充满暗示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受不了,她心里满是对它的脏话,但还是叹了口气,带着它穿过马路。

  就当是填饱童磨学长的肚子好了。

  日暮葵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掏出了钱包。

  章鱼烧店长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捏着手中的蕃茄酱罐在热气腾腾的章鱼烧上挤下一个笑脸。

  日暮葵拖着纸盒的下方将有竹签的那一端朝向童磨,看着它吞咽下口水,眼神发亮地捏起竹签,将整只小丸子塞进嘴里。

  “...!烫烫烫...!”它龇牙咧嘴,不住地往自己的嘴里扇风,好不容易把食物吞咽下去后,它立刻伸出被烫地发红的舌尖降温,生理性的泪花都挂上了眼角。

  日暮葵感到了有些扭曲的快乐,没想到这家伙过了几百年还是毫无长进,蠢笨又猫舌;她故意笑着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正在用指尖揩着眼角的童磨怔了怔,又有莹莹的泪珠渗出,它若无其事地擦去,红着鼻尖笑起来:“很好吃。是我吃过第二好吃的东西。”

  他们登上坡道和日暮葵神社的台阶,转身之时,山头边的夕阳已经只剩下灿烂朦胧的光晕。

  “你不该成为鬼的。”日暮葵突然和它说,“不论是因为什么。”

  “是吗?”童磨想起了昏暗的神殿内,冰冷的教台之上无尽的岁月——它从未这样回首看过往事。

  胸腔中重新跳动的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脉搏中滚烫着的血液,还有突然升起的那种...心情正在渐渐地撕扯着它的过往。

  但当落日的余晖真正散尽之后,它又突然有些释怀了。

  “那就这样终结吧。”它想。

  真正的童磨恢复了意识。

  他看到日暮葵用那样急迫、渴求的眼神看向自己,但却快要被重新翻涌而来的情绪冲击地失去理智。

  他将呼吸深埋在女孩子柔软的发间,他想说,每一年神乐舞时,他都会来看,看头戴金冠的女孩带动着耀眼的神乐铃,旋转间飞扬起五色的彩带;台上与台下,那是生来就带有神眷般七彩瞳孔的他距离神明最近的一次。

  他并不是聆听神明之音的神之子,真正应该拥有神眷的应该是她才是。

  如果早一点来到她的身边就好了。

  童磨却只是在日暮葵的耳边平静地叙说道:“它在万世极乐教......”

  翌日正午时分,以虫柱蝴蝶忍为首的鬼杀队队员包围了处于避世山林中的万世极乐教。

  注着紫藤之毒的日轮刀狠狠戳进恶鬼的七彩之瞳。

  恶鬼被毒素席卷。

  枯紫色的鬼肉停止了愈合,它死于紫藤之毒下,又被拖进烈日之下消殁殆尽。

  鬼杀队在极乐教的教厅之后发现了几间堆满紫藤酒酒罐的屋子,里面的毒酒已经被喝得七七八八。

  “如果是你做的话,不管是什么酒,我都会喝的哦。”

  这也是它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放结局篇,此后还会有一章番外w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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