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西游
“哼，藏头露尾。”九灵元圣不屑地说。
“刁钻古怪”过招不专心，频频绕过九灵元圣对后面的遥襄挤眉弄眼，不过很快他就无暇搞这些小动作了。
自动起手来，遥襄瞬间就把赌气劲儿抛到九霄云外了，此时她焦急地踱着步子，眼神片刻不离打得难舍难分两个人。
“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后半句遥襄没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刁钻古怪”渐感吃力，九灵元圣却是越战越勇，随手拍猪精一掌都把猪精拍得栽了个跟头。
“给我！”
“刁钻古怪”大叫一声，勉强躲过九灵元圣的攻势，抽空望过去，只见遥襄正呆呆看着他。
“把金箍棒给我！”又是一声大叫。
遥襄眨眨眼，抬手往头上摸。
九灵元圣彻底被激怒。
狮吼在洞窟中回荡，整座山体都为之震动，当遥襄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一只九个脑袋的雄狮将“刁钻古怪”一口咬住。
“刁钻古怪”受制狮口被迫卸去幻化，赫然就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九灵元圣叼着孙悟空扭过一大簇脑袋，一时间被不下八只眼睛盯住的遥襄，僵了好一会儿，才干笑着将拔了一半的“筷子”插回发间，讪讪地垂下手臂。
孙悟空被俘，那挥钉耙的猪精就嚷“好汉不吃眼前亏”，招呼蓝皮脸快逃，可是没跑出洞，就被追上来的九灵元圣一爪一个按得死死的。
三个俘虏交给黄狮精，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遥襄看着地上梗着脖子的孙悟空，心情复杂。
九灵元圣没有化回人形，走到遥襄身畔，站定。
“你认识他？”
遥襄紧紧咬住下唇，微微点了下头。
雄狮的前爪抓了抓地面，发出一声低吟。
“他......”他是谁？
遥襄深吸一口气，叹息一般吐出。
“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是欲与天齐的孙悟空。
他，还是她为桃五百余年最重要的人。
语气中包涵的情感之深切之复杂，听得孙悟空动容，梗着的脖子也渐渐回到了正常的角度。
遥襄有许多话想对孙悟空说，也有许多疑问想问他，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孙悟空与她对视一眼，就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圣君，你要怎样处置他们？”
九灵元圣反问：“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遥襄不语。
半晌，九灵元圣语气平淡地吩咐黄狮精，“先拖下去关起来。”
黄狮精立刻带领小妖，提手提脚揪耳朵抓毛，抬着三个俘虏扔进了储藏食物用得洞窟，严加看守。
如何处置三个俘虏悬而未决，黄狮精怕九灵元圣走了，自己拿不定主意，于是央求九灵元圣留几日再走。
实际上，他就是不求，九灵元圣也不会走。
黄狮精把洞府中最舒适的房间让出来给九灵元圣住，遥襄的房间压根没安排，理所应当地认为她与九灵元圣一起。不过那房间里面还有一间小套洞，正好够遥襄住，也省了许多口舌。
安排妥当后，黄狮精告退。九灵元圣四爪抓地，身子使劲往后撅，十八只眼睛都眯起来龇牙抻了个懒腰。
这时遥襄开口了。
“圣君。”
九灵元圣面向遥襄的那几颗脑袋叹了口气，一副他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
“我想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不用问，九灵元圣也知道遥襄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九灵元圣低声问：“他，是你什么人？”
遥襄怔了怔，沉默半晌，才道：“很重要的一个人，我和他同甘共苦......”
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对。
同甘共苦......细想想，她跟了孙悟空好像就一直共苦来着，甘在哪儿？
九灵元圣的尾巴软塌塌地垂到地上，九颗脑袋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他拖沓着步伐慢慢走到厚厚的干草上面卧倒，正面的那颗头埋在爪子上，不说话了。
遥襄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多话，转身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小室。
将凸起的石壁变成一张床，遥襄倚在床头，灯也不点，就在黑暗中发呆。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找孙悟空问清楚，可问题是圣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贸然去囚室好吗？看守的小妖能让她进去吗？
而且她出去一定要经过外间，想不惊动圣君都难。
苦恼之际，忽然听到耳边有蚊子叫，再一听却是人语。
“遥襄，遥襄......”
遥襄竖起耳朵，轻轻一搓指，黑暗中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悬浮在半空中。
那声音又在耳边叫道：“手，手摊开。”
遥襄张开手掌，凑近了一瞧，就见一个指腹高的小人儿在掌心上窜下跳。
“你，你怎么跑出来了？”遥襄讶异。
孙悟空不是和那猪精、蓝皮脸一样，捆得跟条虫似的被关押起来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最要紧的是，九灵元圣就在外面，仅一墙之隔。
孙悟空得意地昂起头，冲遥襄勾勾手，“快把金箍棒拿来。”
遥襄下意识就要去摘发间的金头“筷子”，随即又顿住了。她放下手-->>，严肃地看着掌心的孙悟空。
“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几时从山下出来的，大唐和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猪精......”
越说声调越克制不住升高，最后连珠炮的质问没结束就不得不熄火了。
遥襄后怕地往门洞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听孙悟空唉声叹气。
“你被那坏鸟抓走没过多久，师父路过帮我揭了如来的压贴，这才出来。”
五行山山顶有一张压贴，五百年间遥襄试了无数次都不能揭下，想不到来了个和尚就轻易做到了。
“然后呢？”遥襄悄声问。
“然后......”孙悟空抓耳挠腮，眼神游移，“我为报答师父，决定护送他一路西去求取真经。”
原来是这样，遥襄点点头，可随即又蹙起眉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你叫他师父，你拜那恩公为师了？”
孙悟空一副不想就此事多言的样子，“嗯”了一声便不耐烦地伸出手，再次向遥襄讨要金箍棒，只是此时遥襄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
“你要护送他去西天，你叫他师父，那.......”遥襄喃喃自语，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孙悟空，满眼难以置信，“那你岂不是转投了佛门？”
孙悟空跺跺脚，蹦到遥襄手腕上，“说来话长，你把金箍棒换我，然后快随我离开此地。”
“你不说，我不走。”遥襄急了，直接一弹指把掌心蹦跶的小猴弹飞，也不管小猴滚到哪儿去了，瞪着摇曳的火苗，赌气道：“不说咱们就这么耗着，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走......”
“谁要走。”
这三个字不是遥襄发出来的，也不是孙悟空的声音。
外间的油灯一直点着没有熄灭，照进遥襄所在的小室地面映出一片光亮，而此时，这片光亮出现了一抹野兽的影子。
“我看谁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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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钻古怪”过招不专心，频频绕过九灵元圣对后面的遥襄挤眉弄眼，不过很快他就无暇搞这些小动作了。
自动起手来，遥襄瞬间就把赌气劲儿抛到九霄云外了，此时她焦急地踱着步子，眼神片刻不离打得难舍难分两个人。
“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后半句遥襄没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刁钻古怪”渐感吃力，九灵元圣却是越战越勇，随手拍猪精一掌都把猪精拍得栽了个跟头。
“给我！”
“刁钻古怪”大叫一声，勉强躲过九灵元圣的攻势，抽空望过去，只见遥襄正呆呆看着他。
“把金箍棒给我！”又是一声大叫。
遥襄眨眨眼，抬手往头上摸。
九灵元圣彻底被激怒。
狮吼在洞窟中回荡，整座山体都为之震动，当遥襄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一只九个脑袋的雄狮将“刁钻古怪”一口咬住。
“刁钻古怪”受制狮口被迫卸去幻化，赫然就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九灵元圣叼着孙悟空扭过一大簇脑袋，一时间被不下八只眼睛盯住的遥襄，僵了好一会儿，才干笑着将拔了一半的“筷子”插回发间，讪讪地垂下手臂。
孙悟空被俘，那挥钉耙的猪精就嚷“好汉不吃眼前亏”，招呼蓝皮脸快逃，可是没跑出洞，就被追上来的九灵元圣一爪一个按得死死的。
三个俘虏交给黄狮精，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遥襄看着地上梗着脖子的孙悟空，心情复杂。
九灵元圣没有化回人形，走到遥襄身畔，站定。
“你认识他？”
遥襄紧紧咬住下唇，微微点了下头。
雄狮的前爪抓了抓地面，发出一声低吟。
“他......”他是谁？
遥襄深吸一口气，叹息一般吐出。
“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是欲与天齐的孙悟空。
他，还是她为桃五百余年最重要的人。
语气中包涵的情感之深切之复杂，听得孙悟空动容，梗着的脖子也渐渐回到了正常的角度。
遥襄有许多话想对孙悟空说，也有许多疑问想问他，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孙悟空与她对视一眼，就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圣君，你要怎样处置他们？”
九灵元圣反问：“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遥襄不语。
半晌，九灵元圣语气平淡地吩咐黄狮精，“先拖下去关起来。”
黄狮精立刻带领小妖，提手提脚揪耳朵抓毛，抬着三个俘虏扔进了储藏食物用得洞窟，严加看守。
如何处置三个俘虏悬而未决，黄狮精怕九灵元圣走了，自己拿不定主意，于是央求九灵元圣留几日再走。
实际上，他就是不求，九灵元圣也不会走。
黄狮精把洞府中最舒适的房间让出来给九灵元圣住，遥襄的房间压根没安排，理所应当地认为她与九灵元圣一起。不过那房间里面还有一间小套洞，正好够遥襄住，也省了许多口舌。
安排妥当后，黄狮精告退。九灵元圣四爪抓地，身子使劲往后撅，十八只眼睛都眯起来龇牙抻了个懒腰。
这时遥襄开口了。
“圣君。”
九灵元圣面向遥襄的那几颗脑袋叹了口气，一副他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
“我想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不用问，九灵元圣也知道遥襄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九灵元圣低声问：“他，是你什么人？”
遥襄怔了怔，沉默半晌，才道：“很重要的一个人，我和他同甘共苦......”
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对。
同甘共苦......细想想，她跟了孙悟空好像就一直共苦来着，甘在哪儿？
九灵元圣的尾巴软塌塌地垂到地上，九颗脑袋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他拖沓着步伐慢慢走到厚厚的干草上面卧倒，正面的那颗头埋在爪子上，不说话了。
遥襄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多话，转身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小室。
将凸起的石壁变成一张床，遥襄倚在床头，灯也不点，就在黑暗中发呆。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找孙悟空问清楚，可问题是圣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贸然去囚室好吗？看守的小妖能让她进去吗？
而且她出去一定要经过外间，想不惊动圣君都难。
苦恼之际，忽然听到耳边有蚊子叫，再一听却是人语。
“遥襄，遥襄......”
遥襄竖起耳朵，轻轻一搓指，黑暗中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悬浮在半空中。
那声音又在耳边叫道：“手，手摊开。”
遥襄张开手掌，凑近了一瞧，就见一个指腹高的小人儿在掌心上窜下跳。
“你，你怎么跑出来了？”遥襄讶异。
孙悟空不是和那猪精、蓝皮脸一样，捆得跟条虫似的被关押起来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最要紧的是，九灵元圣就在外面，仅一墙之隔。
孙悟空得意地昂起头，冲遥襄勾勾手，“快把金箍棒拿来。”
遥襄下意识就要去摘发间的金头“筷子”，随即又顿住了。她放下手-->>，严肃地看着掌心的孙悟空。
“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几时从山下出来的，大唐和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猪精......”
越说声调越克制不住升高，最后连珠炮的质问没结束就不得不熄火了。
遥襄后怕地往门洞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听孙悟空唉声叹气。
“你被那坏鸟抓走没过多久，师父路过帮我揭了如来的压贴，这才出来。”
五行山山顶有一张压贴，五百年间遥襄试了无数次都不能揭下，想不到来了个和尚就轻易做到了。
“然后呢？”遥襄悄声问。
“然后......”孙悟空抓耳挠腮，眼神游移，“我为报答师父，决定护送他一路西去求取真经。”
原来是这样，遥襄点点头，可随即又蹙起眉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你叫他师父，你拜那恩公为师了？”
孙悟空一副不想就此事多言的样子，“嗯”了一声便不耐烦地伸出手，再次向遥襄讨要金箍棒，只是此时遥襄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
“你要护送他去西天，你叫他师父，那.......”遥襄喃喃自语，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孙悟空，满眼难以置信，“那你岂不是转投了佛门？”
孙悟空跺跺脚，蹦到遥襄手腕上，“说来话长，你把金箍棒换我，然后快随我离开此地。”
“你不说，我不走。”遥襄急了，直接一弹指把掌心蹦跶的小猴弹飞，也不管小猴滚到哪儿去了，瞪着摇曳的火苗，赌气道：“不说咱们就这么耗着，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走......”
“谁要走。”
这三个字不是遥襄发出来的，也不是孙悟空的声音。
外间的油灯一直点着没有熄灭，照进遥襄所在的小室地面映出一片光亮，而此时，这片光亮出现了一抹野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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